第二节 第一个伙伴是魔法师

(约7019字)
亚曼位于新月山脉和中央平原的交界处，道路两旁有三排树木，其中既有山区的高地梧桐，也有亚加的特产枫树，再旁边就是一直蔓延到山上去的灌木丛，满眼都是舒服的绿色，马蹄下的道路平整宽阔，马走在上面又快又稳，秋天的阳光照射在我身上，一片暖洋洋的，从山区吹来的冷风又使天气不会太热，这真是一个舒服的季节。我骑着马走到边境村庄，这个村庄位于亚曼和亚加的分界线上，过了这个村庄就出了亚曼了，亚曼的税不是在边境收，是在城门收，边境的戒备就马虎得很，连个固定岗哨都没有。

　　我轻轻松松的出了亚曼，我的马慢慢加速，我的心情也慢慢好起来，在亚加这一边找了一个旅店（兼卖食物的那种），就想进去吃个早饭（或者叫中午饭也可以）。可是新手就是新手，在我把马栓在那旅店的门前之后，我遇到了漫游（冒险）中的第一个难题，这个单手剑可以佩戴在身上，骑士长枪太长一定得放在马上，但这个弓箭怎么办呢？带在身上很累赘，放在马上我又不放心，我的剑和长枪都是大路货，不值钱的，这把弓可是矮人的工艺品，很值钱的。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小心点好，就把弓箭都带在身上。

　　于是我背上一把弓，左边佩着一把剑，右边佩着一个箭桶，神情紧张的走进了那个旅店（人家第一次，当然很紧张，章鱼：我呸），以好像准备要引发一场战争的姿态（担心别人笑话）扫视了旅店内一眼，呼……我松了一口气，这旅店的生意不好，里面只有一个人。

　　一个瘦瘦小小的伙计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道：“这不是王子殿下吗？”

　　嘿嘿，看来我真的是威名远播，连别国一个店小二都知道，不对呀，要是他认为我是王子，特地把价钱提高怎么办？于是我说道：“现在我是漫游者了，不再是王子了，王子的荣耀与财富都已离我而去。（我现在是一个穷鬼了）”

　　那伙计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说道：“不要紧不要紧，您要吃些什么？”

　　我想了一想，昨天晚上吃得多了一点，今天就清淡一些好了，于是我说道：“给我一个土豆饼加鸡汤，另外在给我准备一些干粮。”

　　土豆是中央大陆最重要的农作物，据推断，二百年前中央大陆的总人口大约是一千万，但是教宗大人推广了土豆种植以后，人口迅速增长，到现在中央大陆人口大概是八千万。漫游中第一次午饭就吃土豆泥这种低价食物，表示自己彻底放弃贵族身份，为以后漫游生涯中的艰苦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完美的第一次饮食计划立即被打破，那伙计又愣了一愣，说道：“现在没有鸡汤。”

　　我烦恼了一下，“那有什么汤？”

　　那伙计很干脆的说道：“什么汤都没有。”

　　没办法了，只好喝其他东西，“那有什么喝的吗？”

　　那伙计摇了摇头，说道：“只有烧酒和凉水。”

　　“那给我凉水吧。”一大早就喝得醉醺醺不好吧。

　　那伙计去厨房了，世界上有很多无聊的事，等吃饭大概就是其中一件了，我无聊得四处打量，这大概是一间小旅馆，里面只有三张桌子一共十五个座位，墙上除了苍蝇什么装饰也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打听情报的圣地”吗？好像不太像耶（章鱼：其实晚上人才多）。最后我终于把目光聚集在旅店的另一个顾客身上。那个人个子很高大，脸长得方方正正，鼻子也方方正正，嘴巴也方方正正，幸好眼睛还是圆的……他穿着魔法师的长袍，身上却到处鼓涨着肌肉，凌厉的眼神更是明白无误的露出战士的气质。他长袍上的花纹表明他是大陆最西边的国家阿桑那的贵族（服饰上的花纹表明一个人的出身和来历，每一个贵族的花纹都不同，对花纹学有研究的学者甚至可以凭花纹认出某个家族中的每一个人，凭花纹认出家族是贵族最普通的技能，至于我，因为已经脱离王室，所以衣服上没有任何花纹）。

　　那个魔法师大概也发觉我看着他，于是他也看着我，慢慢的说道：“你是一个王子？”

　　“三个小时以前是。”惆怅呀惆怅。

　　“宫廷政变？”他的眼光有了些改变，好像在可怜我。

　　我不禁失笑，可是也一言难尽，只好说道：“不，我是去追寻至高神的教诲。”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王子和圣职者？两个都是惹人讨厌的身份呢。”

　　“是吗？我叫武·亚曼，你呢？”

　　“我是马利·缅因。”他很快的回答。

　　一个人去漫游（冒险）是很危险的，这个魔法师是不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伙伴呢？我决定试一试。

　　“我可以坐过去吗？”

　　马利看着我，也不知道在转什么念头，“没问题，一个人冒险真的太闷了。”

　　不会吧？这么投机？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柔，“您是一个冒险者？”（有求于人，连称呼都变了）

　　“其实也不算拉，对了，你要怎样去‘追寻至高神的教诲’呢？是去那些偏僻地方传教吗？”魔法师真的是很不了解圣骑士呢。“不，传教是传教士的责任，我是一个圣骑士，我的责任是在作战中领会至高神的真意，保护善良的人们，杀死危害世间的魔兽，搜寻古代的遗迹，寻找丢失的神器和魔法。”

　　“那么你保护善良的人们，杀死危害世间的魔兽的时候收不收钱呢？”

　　“不收钱我喝西北风去？”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问的吗？

　　马利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对我说道：“那不是和冒险者一样吗？”

　　“形式上是差不多，实际上……也差不太多。”

　　“那我们可以结成冒险的伙伴吗？”不会吧？我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耶，不过，有些事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我是一个圣骑士，违反至高神的教义的事我不做。”

　　“具体哪一些事呢？”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表了，那是我前几个月就准备好的，我一条一条的念出来：“第一，除了自卫或惩罚，我不能攻击另一个信奉至高神的人，第二，我不能与信奉暗黑神的人结成伙伴，第三，我可以容忍对至高神的批评但不能容忍对至高神的侮辱，第四，除非受到一个人生前的嘱托，或者可能拯救另一个人，否则我不能拿走死人身上的财物，第五……第一百零八，如果受到教廷的召唤，我会优先执行教廷的工作。”

　　马利犹豫了半响，说道：“我确定了一件事。”

　　他感觉到了一个侍奉至高神的圣骑士的虔诚之心了吗？他被我感动了吗？我很高兴的问：“你确定了什么？”

　　马利一字一顿的说道：“圣职者，真的是很唠叨。”

　　我们吃着早餐兼中午饭（刚才读太久了），这些土豆泥可真难吃，所以我当仁不让把马利的那一份也吃了不少，吃饱喝足，趁着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我把心中的疑问倾倒开来：“你真的是一个魔法师吗？”

　　马利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是一个擅长大型魔法的魔法师。”

　　我跟着问：“那你的小型魔法怎么样呢？”

　　马利说道：“小型魔法比大型魔法差一点。”

　　我继续问：“那快速魔法呢？”

　　马利的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起来，那就象是一个好强的人，不得不在法庭上作证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的绿帽丈夫的眼神，他说道：“我是一个快速魔法白痴。”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这个魔法师的同情。

　　所谓魔法师，就是使用魔法元素的人。魔法元素充斥在天地之间，人生上也有，像消化食物就是人的肠道和肠道里的魔法元素一起作用的结果（章鱼：我说的是大肠杆菌）。魔法元素有自己的生命，但大多数魔法元素既没有意识也没有能量，有的有意识而没有能量，有的有能量而没有意识，只有一小部分的魔法元素既有力量也有意识，这部分魔法元素才是可以使用的，在平时魔法元素之间达成了平衡，魔法元素会自己繁殖，但在自然界中，到一定的浓度后，出生的魔法元素和死亡的魔法元素在数量上会大致平衡（大家把魔法元素想象成细菌就对了）。

　　魔法师不可以直接影响外界的魔法元素，但他们可以影响自己体内的魔法元素，用体内的魔法元素召唤外界的魔法元素，具体做法就是首先在用思想在精神的第一意识层面影响体内魔法元素，那怎样才能达到精神的第一意识层面呢，用口说出来的东西统统都在第一意识层面，如果不用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用口的话思想很容易掉到第二或第三意识层面。（章鱼：关于意识的层面，这是很久以前看的书了，现在肯定会记错不少，意识的第一层就是说出来的东西，第二层和第三成都是自己想的东西，第四层不记得了，第五层好像是潜意识，第六层是深层潜意识，做梦就是第五层影响了第二三层，有的人甚至会影响到第一层，这样就会说梦话或梦游。）在身体里的魔法元素把在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吸收掉，因为身体里的魔法元素把在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吸收掉了，那么在身体周围魔法元素的浓度就会降低，在其他地方的和被吸收掉的魔法元素的同种魔法元素就会扩散到身体周围，再被身体里的魔法元素吸收掉，这个过程就叫召唤魔法元素，在召唤了足够的魔法元素以后就要排列魔法元素，排列魔法元素后就要使用引发魔法（魔法元素引发，指让魔法元素根据指定的方式把自己体内的能量释放出来，魔法元素释放完能量就会死掉），根据所召唤的魔法元素的不同和魔法元素的排列就会产生不同的魔法。

　　能被使用的魔法元素主要是地，火，风，水四种，地元素的基本作用是使物体增大变硬，比如地系魔法“地突刺”，就是使地面上一条线上使用地元素，这条线上的泥土或岩石就会增大变硬，形成一个突刺，火元素的基本作用是燃烧，火系魔法“火球”，就是一团有一定速度，由外而内燃烧的火元素，风元素的基本作用是使气体定向流动，风系魔法“风之刃”，是在一条线同时使用方向相反的风元素，使空气向两边流动形成真空攻击，水元素的基本作用是使水凝结，水系魔法“冰之盾”，就是在身边把排列成盾模样的水元素大量使用，因为使用水元素使水蒸汽凝结成水的过程中会吸收大量热能（水元素靠水蒸汽凝结成水会放出的热量为生，因为使用水魔法的时候，水元素异常聚集，所以它们吸收的热量比放出的热量还要多，造成温度降低），所以同时使用的水元素越多，温度就越低，最后可以把水凝成冰，抵挡敌人的攻击。魔法师在召唤魔法元素和排列魔法元素的时候都需要集中精神，只要有一点精神不集中，魔法元素就会失控，魔法元素一旦失控对魔法师是很危险的（魔法元素失控，指魔法元素不受控制的释放自己的能量），普通人大概可以集中精神三十分钟左右，经过训练的魔法师可以集中精神几个小时。（章鱼：在这里可以看出在我的书里魔法师是不能一边放魔法一边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以火元素的平均浓度来看，一个初级魔法师每秒可以吸收的火元素可以放出500卡路里的热量（一卡路里可以把一克水升高一度），这样一个魔法师在召唤火元素150秒，再经过150秒火元素排序以后就可以放出一个火球魔法，因为魔法元素浓度的降低，在连续使用了同一种魔法元素后，使用这种魔法元素的魔法的威力就会降低，这时就需要换用其它魔法。

　　这么说魔法师难道就不可以使用威力巨大，美丽无比的大型魔法了吗？当然不是，魔法师们可以合作，一些人专门负责召唤魔法，然后传递，一些人负责把传递过来的魔法元素排序，（魔法元素传递，指在不引发魔法元素的力量的情况下把魔法元素释放到一个特定的区域）这样就可以使用大型魔法了。一个真正的大型魔法，首先一个魔法师召唤魔法元素，然后用这些魔法元素制造一个魔法元素容器，因为没有人可以储存这么多的魔法元素，以后这个魔法师或魔法师群要维持这个魔法元素容器，然后其他魔法师开始召唤魔法元素，把魔法元素充入魔法元素容器，同时另一些魔法师给这些魔法元素排序，这些都需要有一个知识渊博，能力强大的魔法师指挥，等召唤和排序都完了，负责指挥的的魔法师就引发这个魔法。而所谓的超大型魔法就更麻烦了，超大型魔法往往需要好几个大型魔法作为启动，而且因为一个地方的魔法元素往往不够使用一个超大型魔法，所以负责召唤魔法元素的魔法师要到处采集魔法元素，大型魔法所需要的大量魔法师只有在战争中或大国的魔法师学校才能凑齐，而超大型魔法就更是只有在和平的时候，有好几个国家的魔法师联合起来才有可能施展，所谓的大型魔法，在冒险中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小型魔法，指一个人就可以释放的魔法，这里面又分为快速魔法和慢速魔法，快速魔法指可以在几分钟之内放出的魔法，慢速魔法是要慢慢放的魔法，与一般人想的相反，快速魔法和慢速魔法的区别并不在魔法元素的多少上，而是在魔法元素的排序上。快速魔法只进行很少的排序，召唤魔法元素和排序的时间比大概是1：1，而慢速魔法就要进行很复杂的排序，召唤魔法元素和排序的时间比由1：5到1：50都有。有的魔法师擅长快速排序但不能排很复杂的魔法，这些人称为快速魔法师，有的魔法师不能快速排列魔法但可以排很复杂的魔法，这些人称为慢速魔法师，有的魔法师既能很快的排序，也能排很复杂的魔法，这些魔法师称为战斗魔法师，战斗魔法师最受欢迎，快速魔法师也不错，慢速魔法师要想受到欢迎，就不能不具有一些别的技能了，像马利，他的“别的技能”看来就是战斗了（如果既不能快速的用出魔法，也不能排复杂的魔法，这些人通常都会被“劝说”不用再为做一个魔法师努力了）。

　　我们圣职者和魔法师不同，我们不直接使用魔法，我们召唤神，由神来使用魔法，神的力量是接近无限的，但力量由神到召唤神的人身上有一定的时间差。魔法师的力量取决于召唤魔法元素的速度，储存魔法元素的多少，排列魔法元素的能力，而我们圣职者的力量取决于我们所信奉的神的力量和我们的心与神接近的程度。圣职者与魔法师并没有强弱之分，魔法是可以召唤所有的四种元素，圣职者只能使用自己的神的领域内的魔法，魔法师的魔法慢，圣职者的魔法少。当然这是指普通的圣职者，我是至高神的信徒，至高神居住在太阳上，我所用的法术是不用魔法元素的光系法术。

　　“那你的战斗技能怎么样？”

　　“还可以。”马利拿起自己的魔法杖，做了一个向前砸的姿势，说道：“我会一点杖术。”

　　我看了看他的魔法杖，那是一根厚实的钢杖，看起来用来敲碎人的脑袋是毫无问题的，上面还刻了一个火球魔法。所谓刻了一个魔法，就是指魔法杖上由魔法师加持了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是排好序的，由魔法杖的特殊结构保持，只要使用者向魔法杖灌入魔法元素，不用排序就可以使出魔法，可以减少魔法准备时间50％以上，尤其适合慢速魔法师使用，但这些魔法杖只能刻非常简单的魔法，如果想刻复杂的魔法的话，那魔法杖的结构就太复杂了，魔法杖要由高阶魔法师和高阶铸件师（章鱼：这个件字没有打错）一起才能做，并且他使用的复杂工艺一般只有大魔法师和矮人合作才能做得出来，大部分铸件师不能使魔法元素永远保持，也就是说，大部分魔法杖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可以说是很贵重的装备。看来这个火球魔法就是马利唯一可以快速放出的魔法了。

　　看来我马上就要开始我的漫游（冒险）生涯了，唉……不过我现在也没有确定的目标，不知道马利现阶段有什么目标，“你现在是准备去哪里呀？”

　　“我想去亚加国参加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一个人应该不会去参加那种团体赛的吧？

　　马利的面容有些扭曲，说道：“是亚，我是阿桑那魔法学院的见习魔法师，现在正在见习期间。”

　　“那又怎么样？”我对魔法学院一无所知。

　　“见习完了我就要回魔法学院考试。”马利说的时候头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考试怎么了？”我还是不懂，

　　“考试要考快速排序，我这样的，一定不及格。”马利眼神里透出悲哀。

　　“你不是学大型魔法的吗？”我更加不明白了。

　　马利几乎哭了出来，呜咽着说道：“曾经有一份魔法学院报名表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随随便便的填了个全能魔法师！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在表上填大型魔法魔法师，如果要在魔法师上加一个限制，我要填大型魔法研究师，嗯嗯嗯……”

　　（所谓的全能魔法师，就是不论大型魔法，小型魔法，快速魔法，慢速魔法，战斗魔法，辅助魔法都会的魔法之达人，通常全能魔法师都是某一个国家的魔法师领袖。）

　　“那又怎么样？”我哭笑不得。

　　“现在有一个办法，只要取得了冒险者工会或佣兵工会的魔法师认证，或者在一些大型公开比武会上得到魔法师徽章，魔法学院就会承认我毕业。”马利双眼都红肿起来。

　　“要不然呢？”不能毕业也没什么关系吧？

　　“要不然我就得回去重读！学费是七万枚金币呀！”马利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拍拍马利的肩膀，很同情的说道：“但是，听说亚加的比武大会上高手如云亚。”

　　“不怕，我有充分的准备，必胜的信心，而且比武大会第一名的奖金是一万枚金币。”马利拿起钢杖，声音非常很坚强。等等，金币？一万枚？可以装备一个小队的骑兵了！我顿时涌起无边的勇气，好像有十个至高神一起祝福我一样。我以神圣的语气对马利说道：“我帮你，以最强的圣骑士照耀在至高神的光辉下诚心诵读教宗大人的圣域之名。”（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是我就有了第一个伙伴，魔法师马利·缅因。